三岔口混合同人④

跟前面的接不上的话,请无视〒_〒
赠六如公子
                            三岔口混合同人④
  杜厚生常常做一个梦,他梦见大雪封山,顶峰素白,只有一条冷戚戚的栈道长长的,延伸到悬崖那头,他被人引着走上去,只觉得脚底生寒,那种冷的感觉,直到后来,他从这场惊梦里苏醒,裹紧了身体,仿佛还隐隐地流窜在他血液里。
  他梦里面,一个长得很像孙兆仁的男人就站在栈道另一头,发丝间有落雪,眉眼间更惊寒,长身而立,披一件黑色的斗篷,他站在这头看着,觉得他一定很冷,而自己,心都痛死了,却不能开口,问你冷不冷,说天这么冷,你跟我回去吧。
  而对面的人,不知为何,一举一动都戳在他心窝上,他眼里都是他,那人却开口,只一句话:
  “风,你走吧。”
  他便活活痛醒过来。
  才发现是梦一场,自己尚且身处人世,还是那个无能为力杜厚生。
  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做这样的迷梦,杜厚生常常思索,好像是在警局遇到了孙兆仁之后,第一眼,就像是看到故人,而后他梦里的恩恩怨怨,或许是冥冥之中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故事,又或许,那是他的前世。
  倘若如此,
  孙兆仁,就是他前世放不下的人。
  
  孙兆仁也很在意杜厚生,不过这种在意又与杜厚生的不同。
  他的这份在意,原因有三
  其一,饶夏失踪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杜厚生去而复返。
  其二,杜厚生是个左撇子。
  其三,大概是他自己的直觉,他总觉得,杜厚生在为饶天颂开罪时,眼里有的不止是身为律师的自信,还有种说不出的不甘和厌弃。
  肥雪死了,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自己所剩下的只有这种直觉,他索性孤注一掷。
  一开始查杜厚生也只是为了排除他的嫌疑,莫名其妙极了,他并不希望杜厚生是凶手,但随着排查的深入,那种直觉,好像越来越笃定了。
  他太需要证据了。
  于是,他开始跟踪杜厚生。
  有时,他一路跟着杜厚生去上班,晚上他注视着这个人去散步,午后隔着没拉好窗帘的窗子瞧着他在沙发上午睡,窥视他慵懒又舒适的样子。
  孙兆仁啃了口捏着的汉堡,拿起空了的水瓶看了看,无奈地干嚼了几口咽下,食不知味。
  杜厚生则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晚饭是香煎小牛排。
  孙兆仁的车停在杜厚生的小别墅不远处一块隐蔽的树荫里,视线极好,看到这里,他没来由地忍不住笑了,或许是自嘲。
  凌晨一点,杜厚生还没有入睡,走在阳台上抽烟。
  孙兆仁又不禁皱眉。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日夜不分地跟踪一个人,竟也不曾觉得乏味,反而为他的一举一动上心。
  他几乎就要慢慢习惯并且有一丝丝享受这样的日子了。。。
  偏偏天不如人意,,这一晚,一辆大气又隐蔽的黑色超跑打着微弱的车光一路顺着山路绕上来,悄无声息地开来他旁边,占据了另一块窥视杜厚生宅子的好地方。
  龙一飞开门下车,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语气戏谑:“不好意思啊,孙警官。”
  孙兆仁问:“你们一伙的?”
  龙一飞说:“人是我的,你抢不走的。”
  于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各自钻进各自的车子。
  
  龙一飞其实是满腹委屈的,他为杜厚生做了三件事,第一次为他藏好本应该丢在街头的混混尸体,第二次为他杀了“知道的太多的”私家侦探肥雪,第三次为他处理了从杜厚生手里逃出来的饶夏。三件事,每一件在他看来都天衣无缝。
  可惜,杀了饶夏,为了杜厚生能继续他针对饶天颂的计划,还需要支会他一声,告诉他万事有我,你心里的毒刺,尽全力去拔掉吧。
  可惜,龙一飞认为的时机成熟,在心上人面前脱掉伪装,深情告白,迎来的不是同样深情的接受。
  更可惜杜厚生笑得惨白,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暗处的身影,早已被人看了个明白。
  其实他并不觉得龙一飞是什么好人,大概是黑暗中同类的气味,再远也能闻得到,更何况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慷慨相助,他的“一见倾心”,哪一个不叫他这个习惯了一个人呆在暗处满手鲜血的杀人狂感到不解跟惊骇。
  于是他微微一笑,漠然拒绝了龙一飞照顾他的好意,转身搬出了自己在城中临时落脚的公寓,宁愿每天绕再远的路,也要住回自己在城郊宁静舒适的别墅。
  至于龙一飞......真叫人头痛。
  
  窥视杜厚生的一段日子里,孙龙两人建立起了莫名的感情,也多有交流。
  比如——
  “我说——杜厚生是杀人犯,你就是那个帮凶吧?”
  “什么杀人犯,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早晚会有,你们逃不掉的。”
  “我呸,你算哪颗葱,也配说这样的大话。”
  “姓龙的,我劝你不要太得意,你的案底恐怕现在还在警局里压着呢。”
  龙一飞听了不由得冲他冷笑,道:“知道是你飞龙爷爷还不趁早滚蛋,酸枣仁,你熬夜熬昏了头吧。”
  孙兆仁也笑,骂他是条毒蛇。
  这样争吵罢,两人再各自摇上车窗,默默做事。
  
  就这样默默地监视跟保护杜厚生半月有余,孙兆仁有些泄气,龙一飞也疲倦不堪,他好像很忙,在两人的博弈中常常缺席。
  事情出现转机的时候,龙一飞就恰好不在,那天雨下得大,孙兆仁绕着环山公路跑了一圈回来,衣服也淋湿了,想钻进车里赤膊补个觉,被隆隆雨声惊扰得半夜未成眠,这时候就看见远处的宅子,一辆车打着车灯,悄无声息地开进了雨幕里,一路绝尘。
  他觉得不对劲,“要出事了”的直觉强烈得很,于是杜厚生最后的一步棋,就被半路闯来的孙兆仁截杀了。
  饶天颂趴在雨地里,苟延喘息,孙兆仁护在他身前,雨太大,看不清他表情,只听见他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你做事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杜厚生惨笑,语气里有种很容易就能察觉,再掩饰不住的委屈:“我在帮你啊!”
  “我有什么错?”
  孙兆仁要抓他,他当然不肯,步步紧逼,还试图接近孙兆仁背后奄奄一息的饶天颂。
  于是一场恶战 。
  于是他输给了自己心上的人,钢丝在喉间绕紧,倒没有太多恐惧,只有太多太多的难过跟酸楚
  
       
  
  龙一飞把人抱回来的时候狼狈得紧。
  他刚踹开车门就被震耳欲聋的暴雨模糊了视线,混合着强风的雨水扑得他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踉跄了几步,他记不清当时自己脑子里想的什么,好似全凭一股本能,疯狂地迎头冲进了那场恶战里。
  此时此刻的孙兆仁在他看来就像一条不依不饶的疯狗,体力透支,摇摇欲坠,依旧一次次地扑上来,拳脚乱无章法,全凭一股狠劲,龙一飞甚至几次三番险些被他夺来的钢索圈住脖子,到最后死死地把姓孙的按倒在地时还被他猛地伸长了脖子在手臂上咬了一口,几乎撕咬下一块肉来。
  他占尽优势最后却是险胜,拿钢索捆紧了孙兆仁一双手,又照着那张脸给了几拳头,而孙兆仁,口鼻淌着血,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还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泥地里死命挣扎踢腾。龙一飞怕他还能爬起来,索性把他拖过去,把人撞晕了了事。
  解决了孙兆仁,他这才急吼吼地去看杜厚生,顾不上站直了以后胸腹一阵窒息般的惨痛,把人扶了起来。杜厚生眼神迷茫,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无光,似乎没有什么意识,稍一松开钳制,就失去了重心,靠在了龙一飞胸前。
  龙一飞吓坏了,一把抱起杜厚生就跌跌撞撞地去找车子,也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受了伤,视线里一片灰蒙蒙的阴影。
  杜厚生其实倒没怎么受伤,只是颈子上的一圈勒痕实在是碍眼,看得他心塞不已,他不由得琢磨,心说要是当时身上带把枪,想都不想把姓孙的一枪给崩了,天下太平。——然后呢,然后他跟杜厚生就真的玩完了。
  龙一飞难过地坐在阳台上抽烟,抽得心酸无比,隔着一道玻璃门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他坐了一夜,想了很多,筹谋自己的人生大事,他说服自己凡事都有两面性,就比如现在,姓孙的伤透了他宝贝儿的心,还害得他飞龙爷爷挂一身好彩,当然是不能原谅他,还要想办法要他的狗命,打爆他的狗头。但是另一方面呢,对自己而言,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上位的好机会。
  于是等杜厚生醒来,龙一飞便捧着他的脸又一次无比心疼地看了一遍他脖子上的伤,痛心疾首。
  “姓孙的这次真是下了死手了!!”
  杜厚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呆滞地看着他,。
  “宝贝儿,你看我这一身伤,都是姓孙的给我造的,你看看我这胳膊,妈的,牙印还在呢,真恶心,他属狗的吧。我... ...”
  “孙兆仁呢?”杜厚生一张嘴就发现了,自己声音哑的瘆人,喉咙发紧,一出声泛起一阵密密的酸麻。
  龙一飞看他神情恍惚的模样,便跟着沉默了,整理了一下语言,揉着杜厚生头发安抚他,告诉他孙兆仁被他打晕了丢在那了,不过没什么担心的,他今早还跟人打听过了,姓孙的进了医院,过两天又是活蹦乱跳一条疯狗。
  他凑过来直视那双淡淡琥珀色的眼睛,放低了声音道:“他手里没有证据,况且在警署自身都难保,饶天颂我叫人带走了,他有多忌惮我我自己明白,加上担心饶夏,他不敢搞出什么动静,你现在还很安全。”
  “万事都有我在,大可以放心。”
  杜厚生点点头,说:“谢谢你。”
  龙一飞看见他脸上青紫相交的伤痕,也不由得跟着失落自责起来,像是犹豫了许久,他开口问了一句:
  “你跟不跟我去泰国,这阵子太难捱了吧,我陪你散散心?”
  他其实有些忐忑的,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杜厚生怎么可能答应离开。
  “好。”
  杜厚生却给了他这样的回答,而后不再言语,像是疲惫极了,沉沉地安心地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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